2017-12-29 11:08:09
譯/ Jan原伯璋
這首全球熱門的金曲背後有一段軼事，在20年後的今天才公諸於世。
1990年6月6日，製作人/音樂家特迪•瑞利（Teddy Riley）本來應該在他的樂隊成員兼好友的生日派對上狂歡，但他卻整晚耗在皇后大道23號的Soundworks錄音室，不為什麼，為的就是流行音樂之王邁克爾•傑克遜的的新歌。
“我跟小夥伴們講，我忙得不行呢。” 瑞利說：“邁克爾的歌是我的首要任務。我準備到加利福尼亞跟他碰面，他希望我帶上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誰都沒想到這是個如此偶然的決定。
當晚稍晚的時候，特迪得知了在他缺席的派對上發生了槍擊事件，一人中槍。他當時震驚不已。在他僅僅23年的人生經歷中充斥著暴力和死亡。同年，他的異姓兄弟和摯友雙雙死於謀殺。
《血灑舞池》，瑞利得知傑克遜為新歌取的歌名時嚇了一跳。“他在我告訴他那晚發生的事之前，就從曲中領會出來了。”
瑞利在事故發生當晚所寫的節奏非常激進，給人不詳感和威脅感。但歌曲還未填詞，也沒有標題和旋律。
接下來一個週六，他啟程去邁克爾•傑克遜的夢幻莊園和他見面。瑞利非常緊張。為了找到合適的人替補傳奇製作人昆西•鐘斯的位置，邁克爾已經嘗試過不少音樂人，包括L.A. Reid、Babyface和布萊恩•羅蘭（Bryan Loren），但沒有一個能留下來。
傑克遜對特迪•瑞利的期望很高，因為特迪將街頭新傑克搖擺舞曲與爵士、福音、R&B和嘻哈風格融合起來。事實上，他最大的成就，是跨越了R&B和嘻哈之間的鴻溝。那座將兩者連結在一起的橋樑，碰巧就是傑克遜從《飆》時期就開始尋尋覓覓的東西。
傑克遜仔細聽了瑞利給他帶過來的樣帶之後，馬上就喜歡得不得了。這首歌用了他不太常用的和絃，而且節奏非常新穎超前，鼓點高速強勁得像鐵錘猛敲。
傑克遜當天聽的樣帶中，有好些是瑞利在派對意外當晚創作的。傑克遜對這來龍去脈毫不知情。“他不知道當晚我經歷了什麼，我從來沒有跟他講過。”瑞利說。
幾周後，瑞利看到傑克遜為那首歌取的名字時嚇了一跳：《血灑舞池》。“好像他有預知能力似的，他準確感受到了我寫下的情緒。”
往後的幾個月裡，傑克遜和瑞利熱烈地在製作一系列的新歌，有時單獨工作，有時在洛杉磯的Larabee錄音室中共事。“我記得當時他帶著這個旋律回到錄音室‘Blood on the dance, blood on the dance floor’（注：指的就是原版中最後的唱段），我整個人‘哇’了起來。他想出了這些歌詞與和音，然後我們就把音軌一層一層地建上去。”
瑞利為鼓點的製作選了一套十分老舊的鼓（MPC 3000）。其中，小鼓的構造是為了打出乾脆的聲音（“我希望鼓聲要幹（dry），並且直沖你臉上。”傑克遜經常說）。這種鼓聲貫穿了整張《危險》專輯。“去聽聽《銘記那段時光》（Remember the Time），鼓聲簡直如出一轍。”瑞利說。
最終，《血灑舞池》並沒有收錄到《危險》專輯中。“那會兒完成度還不夠，一些人聲部分未完成。邁克爾大愛這首歌曲，但他當時聽這首作品的時候會說：‘我覺得你在這裡這樣處理非常好，但我們還要在這里加這個這個。’他真的是一個完美主義者。”
隨著《危險》專輯製作的進行，其他一些歌曲需要優先完成，包括《銘記那段時光》和《密愛》（In the Closet）。傑克遜幾乎在七年後才得以重拾《血灑舞池》的進度。那是1997年1月，《歷史》巡演的中段，傑克遜決定在巡演兩個階段的休假期間，到瑞士蒙特勒一趟。（據新聞報導稱，當時他還想在當地買下他一生的偶像偶像——查理•卓別林的故居。）
在這裡，在高山錄音室，傑克遜繼續製作這首樣帶。“我們和一個合作過的團隊反復打磨特迪的數字母帶。”音樂人布拉德•巴克舍（Brad Buxer）回憶說。由米克•古兆斯基（Mick Guzauski）所錄製和混音的複雜的多音軌伴奏，已經非常接近傑克遜和瑞利錄音所用的最終版了。
“當我收到歌曲製作完成的消息，我多麼希望這是由我親手製作的啊，但邁克爾比我更清楚他想要的效果，他很高興能製作這首歌。”瑞利說。
這首歌在某種程度上，是一首異類的舞曲。像《比莉珍》（Billie Jean）一樣，《血灑舞池》的主旨同樣也是暗沉和不安的（在一個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舞池中，被背後捅刀的故事）。伴隨著工業電子風格營造的現代都市音樂基底下，傑克遜碎片化、粗怒的唱法引出一種“不祥之兆”的聽感。然而，這首一點都不陰冷單調。它的節拍強如鞭和鉤子，重重打穿音響。
傑克遜告訴瑞利，他深信這首歌能成為“超級熱門”。“他是這樣說的：一首熱門歌會在榜單上維持一兩周，一首超級熱門能在榜起碼6周。”他覺得《血灑舞池》是“超級熱門”的料子。
《血灑舞池》專輯於1997年3月21日發行。奇怪的是，同名主打歌卻沒有在北美發售單曲。瑞利說傑克遜並不介意。“他說酒香不怕巷子深，懂的人自然能發現這首歌。他對此全然不擔心。”然而，這首歌的在全球表現喜人：在十五個國家打入前十，在包括英國在內的三個國家中登上榜首。這首歌同時也成為混音熱門，也深受夜店和各種舞蹈場合的喜愛。有點諷刺的是，《血灑舞池》落選了傑克遜90年代兩張主打專輯（注：《危險》和《歷史》），但卻成為他90年代最歷久不衰的舞曲作品之一。
二十年後的今天，我們憑何說這首歌仍然別具一格呢？我於是把問題拋給了瑞利。“這首歌是邁克爾最直接、最猛烈的表達。他總是在追求更強更猛烈的效果。然而最讓人讚歎的，是他對歌曲內在力量的感知力。在我告訴他那天晚上了什麼事前，他已經能感受出來了。我從未見過任何事或者是任何人有邁克爾這般神奇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