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八月底,邁克爾傑克遜的管理者們正奮力穩定住他的財務,傑克遜本人離開佛吉尼亞到達紐約。Raymone Bain為他安排去兩家雜誌社拍寫真,義大利的Vogue和Ebony。其中Ebony的寫真將作為紀念即將來臨的Thriller25周年的一部分。
當他在紐約的時候,傑克遜決定住在他很要好的朋友Dominic Cascio和Connie Cascio在新澤西州的家裡。Dominic在20世紀80年代第一次認識邁克爾傑克遜,那時傑克遜是赫爾姆斯利皇宮大酒店的常客,而Cascio在那裡做經理。他們倆成了朋友,很快歌手又成了Cascio家的常客——每次他來這座城市的時候都會去他家。他還邀請卡西歐夫婦和他們的孩子來Neverland過耶誕節或度假。Frank Cascio,卡西歐家最大的兒子,長大以後成為了傑克遜90年代末期的助理。次子Eddie“Angel”Cascio,在傑克遜的鼓勵下也從事音樂行業,成為一名專輯製作人,他在家裡的地下室建造了一個錄音室。
傑克遜在2007年秋天到達,卡西歐家給錄音室裝上了舞蹈地板並隔出一塊空間裝修成歌手的臥室;Prince,Paris和Blanket住在一樓各自的臥室。卡西歐一家給予了傑克遜從未擁有過的東西:正常的生活。許多年來,他們家成了他最喜歡住的地方,一個讓他能真正做自己的地方。
Bill:八月底,我接到Raymone的電話,她租了一輛豪華房車雇了司機送傑克遜先生和孩子們去紐約,Javon和我開著SUV跟著他們,而我們兩個將住在距卡西歐家一英里的賓館裡。Grace不和我們一起,她與我們在新澤西州會和,家庭教師也在那裡等我們。暑假結束了,孩子們該上學了。
我們離開前要先收拾佛吉尼亞的房子。他買的一大堆電影設備,至少價值4,5千美元的書籍,還有幾個巨型辛普森人偶。我們把這些東西打包好存進倉庫,邁克爾傑克遜在世界各地都有存東西用的倉庫,比如倫敦,加利福尼亞。他在新澤西州有四個直升機棚裡面裝滿了他拍MV和巡演用的道具。如今他在佛吉尼亞也有倉庫了,他買了太多東西。我敢向你保證,在世界各地都有人手裡藏著邁克爾傑克遜的私人物品,因為他買了東西以後就留在那而不是帶走。
當我們去新澤西州的時候,我們不知道去那待多久,但不會回到拉斯維加斯了。我們只是再度開始了行程,永遠不知道明天會去哪。
Javon:卡西歐家住在一個叫“Franklin Lakes”的小鎮上,位於4號國道旁,是那種典型的郊區住宅。他們一家都非常親切,友好。我們以前在拉斯維加斯見過Angel,但這是第一次見他們家所有人。我們把傑克遜先生和孩子們送進去,卸下一部分行李。卡西歐太太邀請我們共進晚餐,但我們婉拒了。傑克遜先生說他在這裡住沒問題,於是我們回到賓館。
Bill:我們離開佛吉尼亞的前一天晚上,大概淩晨2:30,我看見兩輛車開往Grace住的房子前。這看起來有點古怪,於是我開車跟了過去,我能看到幾個人進了房子。我給Grace打電話說:“Grace,怎麼了?”
她說:“沒事啊。”
“一切還好吧?”
“很好,怎麼了?”
“我看到兩輛車開到你那去了。”
“哦,有幾個朋友來看我。”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戒備,但我沒再問。第二天早晨我和Javon坐在餐廳吃早飯,我看見一個高大的白人獨自也在那吃飯。我以前沒見過他,看起來不是這裡的人,不是那些在Goodstone Inn度假或工作的人,這件事我一直記得。
兩周以後我們來到新澤西州,傑克遜先生找我說他知道我們最近非常勞累,Raymone建議
增加一個保鏢,這個人叫Mike LaPerruque,過去在Neverland做保鏢。傑克遜先生說他不會像在佛吉尼亞的那些人一樣,他說:“Mike不是來管事的,他是來幫助你們的。他過去為我工作知道我的喜好。”
我不認為我們需要這個,但既然是傑克遜先生的意思,那好吧。我說:“沒問題,先生。”
當Mike LaPerruque過來的時候,他給我打電話說想見個面認識一下。於是我去和他一起吃早飯,當他走進來時,我的天!這不就是那個我在Goodstone見過的高大白人嗎?我沒說我在佛吉尼亞見過他,他也沒提到去過那裡,但我知道那就是他。
現在我把前後發生的事連起來想,其實我和Javon一直不知道:自從我們導致Raymone的人被解雇後,她就開始口頭上排擠我們。傑克遜先生說過她不斷在他耳邊說不能信任我們,而那天晚上在佛吉尼亞也是她把Mike LaPerruque帶來見傑克遜先生。她想說服他解雇我們並讓這個人做保鏢團隊的頭兒監管她雇的那些人,但傑克遜先生說不行。不過他覺得讓Mike加入我們分擔一些工作是個好主意。
而當我們和他一起工作的時候,我能看出來他知道我和Javon的很多事情。他總說他是來處理問題的,如果他來處理問題,那肯定是有人告訴他我們工作的不好,而這個人只能是Raymone。但他也不是光監視我們,他對很多事情很在意,比如他說:“你們知道,經紀人是很重要的,他們要知道自己的客戶具體做了什麼,這樣才能控制好媒體。”
不管怎樣,如果傑克遜先生堅持用這個人會讓我很頭疼。而且一直到現在我們都沒有拿到工資,Raymone怎麼解釋她連兩個人的工資都付不了卻還雇了第三個人?當她一直說傑克遜先生的錢“緊張”時卻支付了Mike LaPerruque飛到佛吉尼亞的機票?你的猜測和我的一樣。如今,Javon和我每天只能靠飯費補貼生活。
Javon:後來連飯費補貼都沒了。我們在新澤西州住的第三天發現補貼沒有來,我們給Raymone打電話:“怎麼回事?你讓我們吃什麼?”
她說:“別擔心,你們需要什麼在房間裡點就行了。“
可我們住的不是帶有客房服務的高檔賓館,這更像是那種連鎖賓館。他們唯一有的食物就是湯和三明治,就這些。我們只好每天都吃三明治,湯,早餐吃凍麥片。
沒有了每日補貼,我們甚至不能維持工作了。以前我們每週都要去專門的地方洗車,做維修。現在沒錢幹這個,只好拿著水管自己洗然後把車擦乾。有幾周我們沒洗,傑克遜先生和孩子們坐進去的時候後座上還有食物殘渣。同時我們也沒錢熨洗自己的西服。
Bill:我們的脾氣也越來越不好,因為又累又煩又餓。我儘量讓自己像佛祖一樣,振作起來並保持心態平和。對我來說這還能忍受,畢竟我幹這一行很久了。但Javon從沒經歷過這些,他正處於一個很困難的時期。
Javon:我們儘量不讓傑克遜先生看到我們的煩躁,但他抓住了好幾次。有些天他打電話讓我們去辦點事。他在早上6:30打電話來說:“我需要你們去超市買點東西。“我們不得不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衣服,搖搖晃晃的走出去,帶著脾氣開車。他看出來了,他說:”Hey Javon,怎麼了?我看不到你笑啊。“
他總是這麼甜蜜親切溫和,這讓我生不起氣來。
Bill:我不但沒有現金,連該死的信用卡都透支了。可是從他購物的方式,你看不出來他的財政有什麼問題。那些天,我們常去萊辛頓大道的古董店,他挑了很多古董然後讓我去付款。
在新澤西州四號國道旁有一家購物中心——Short Hills,我們去過幾次,在購物中心門口旁有一個巨大的摩天輪,是屬於室內遊樂場的。他路過的時候仔細看了看摩天輪,然後在上車前跟我說:“Bill,我想讓你去看看誰負責這個摩天輪,問問多少錢,我想買這個。”
你能想像我當時的反應嗎?他要把這個摩天輪擱哪啊?這傢伙在新澤西州還沒有房子,他現在住在卡西歐家的地下室。但那天晚上我還是去了購物中心,記下摩天輪的製造商並查詢清楚,它價值30萬美元。我把這些資訊交給他,謝天謝地他後來沒再跟我說起這個。
我們知道他其實有現金來付我們工資,這令人很難過。他帶了足夠多的現金所以他可以隨時給我們錢,我們沒管他要,他也沒給。我們知道他是怎麼看待這錢的,兩者是分開的,這只是給他和孩子們用的。他不認為這些錢可以用來發工資,這讓人感到沮喪。他會給你1000美元去買他想要的東西,有些東西甚至是荒謬,沒必要的。他會打電話說:“Bill,我把錢留在後門了,我需要一個平板電視和IPhone充電器。”我們買完以後可能會剩些零錢,你知道,我們想留著它買點吃的,但他會要回去。
Javon:我又生氣又沮喪又暴躁——我和Bill也開始不和了。我們去辦事的時候,除非迫不得已我們基本不說話。我記得有天晚上我們幾乎吵起來了,我正在手洗自己的襯衫和西服,然後把它們掛在浴室再用吹風機吹。困在廉價的賓館,每天吃餅乾喝湯。我想去告訴Bill我再也受不了了,但他根本不理我,我使勁敲他的門將近一個小時,在外面喊他,他終於給我開門了。我看出來他也生氣了,我說:“我要把我的衣服送去洗衣店,我得要點錢,你給Raymone打電話跟她說這個!”
Bill一下火了:“他媽的!我們的衣服都需要洗,你以為只有你嗎?”
“好啊,那你TM想讓我怎麼辦?你是那個負責和Raymone聯繫的人!”
我們來來回回吵了將近20分鐘。
“我的信用卡已經透支了!”
“我的也透支了!”
我們一直互相抱怨,但我們都經受著同樣的事。我家裡剛生了小孩,Bill是個單親爸爸很久沒見到女兒了。我們應該冷靜一分鐘,為什麼要吵架呢?我們都累了,可以借酒消愁,但是我們沒錢買酒。
那些天我們都非常鬱悶,我們希望有人跳出來鬧點事。那些天我們盼著有人會傷害老闆,這樣我們就能叫這人好看了。我有一把電擊槍,每秒能放出95000毫伏電壓。我一直跟Bill說我很想使用它,我說:“請讓什麼人對傑克遜先生說些瘋狂的話,請讓什麼人對他做一些欠揍的事。”
Bill:我們特別想在邁克爾傑克遜面前踹這些人的屁股,就是想讓他看到我們的鬱悶,讓他知道我們的感受。我們希望他也來教訓這些人,因為我知道他也很煩他們,我們想說:“嘿,傑克遜先生,快來踹這個不要臉的傢伙,給他點顏色看看。”
Javon:我們一直在問自己:“為什麼你還留在這?為什麼不辭職呢?”這聽起來很奇怪,因為沒有人強迫我們留在這,但這卻是最現實的事。我們知道被欠了多少工資,如果辭職了,那可能再也拿不到工資了。
Bill:我們決定不管多麼困難,傑克遜先生並沒有離開我們,因為只要他站在我們這邊,他們總有一天要付我們工資,這是從現實的一方面來看。另一方面,從我個人,我可以告訴你我們為什麼留在這:為了孩子們,為了Paris, Prince, Blanket,你不可能離開他們。你知道他們面臨著什麼:被隔離,孤獨。萬一他們遇到什麼事該怎麼辦呢?就像他在佛吉尼亞給我打電話時說的那樣:他是如此的愛他們,但有很多事他都無法親自為他們做。我們願意犧牲和自己孩子相處的時間去給予他們這些,而且我們也怕新來的保鏢不能照顧好孩子們。
Javon:某種意義上我們違背了保鏢協議,因為你不應該和委託人過度接觸。但我們控制不了因為每天會和他們相處16個小時。每次我們考慮辭職的時候,想起帶孩子們去商店他們高興的說:“謝謝你,Javon!謝謝!”我們的心就融化了。
我們總是感覺被需要,我們覺得自己在做一份很重要的工作,遠勝那些普通的工作。有時我們開車帶傑克遜先生去辦事,他會說:“夥計們,我真為你們自豪,孩子們非常喜歡你們,你們幹的太棒了,我想讓你們知道我很感激。”這讓我們感覺太爽了,這可是邁克爾傑克遜說的啊!我不管別人怎麼說,但當邁克爾傑克遜對你說你工作的好,那你的工作就真的與眾不同了。而當我們終於拿到工資的時候,他是那麼興奮,他希望我們因為為他工作而開心。
那是我們到達新澤西州的兩周以後,我們送傑克遜先生去給義大利雜誌Vogue拍寫真。地點在曼哈頓上東區的Carlyle,拍寫真的工作室大概在53或54號大街上的一個很有年代感的巨大閣樓裡。那裡有足夠大的電梯運放我們的SUV,於是我們把車開進去停在他們拍寫真的那一層。他們給他準備了好多衣服和貴重的首飾。
當Raymone出現的時候傑克遜先生正在化妝椅上做準備,她走進來拿著一疊郵件和信封,其中有兩個信封是給我和Bill的。當她把這些交給他的時候,他停下了化妝,他直接暫停了所有事,他從椅子上跳起來——妝還只畫了一半,罩著襯衫,頭髮上還有卷髮夾子,他跑著穿過房間揮舞著信封說:“Bill!Javon!我給你們個驚喜!”
他把信封給我們的時候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看到了嗎?拿去吧!我跟你們保證工資會發的!我很抱歉它拖了這麼久,非常感謝你們一直為我工作,換成別人可能就離開了。”我們向他道謝,他說:“現在我們可以好好工作了對嗎?我需要你們精神起來,現在可以笑一個了吧?”
這實在是太真誠了,他很自豪能讓我們得到工資,我們也同樣興奮,然後我們打開信封。
Bill:只有一半的工資。Raymone只付給我們被拖欠工資的一半。傑克遜先生走後她過來說:“你們現在滿意了吧?”就好像她幫了我們多大忙,我告訴她稍後我會找她談談。
當拍攝結束的時候,我們鑽進車裡,傑克遜先生說:“夥計們,你們都開心嗎?”
我擠出一個笑容,說:“是啊,先生,我們很好。”
我感覺很不好,我很生氣,因為我無法拿到全部工資。但我看到他臉上的興奮,快樂,他很開心,很少能看到他這麼開心,我怎麼能把這事告訴他令他難過呢?
Javon:那天晚上我們就住在Carlyle。我在餐廳裡遇到了Raymone和她的兩個同事,她沖我招手:“Javon,過來!過來坐!你怎麼樣?”
一直以來Raymone對我的態度比對Bill要好,因為我不是那個夾在她和傑克遜先生之間的人,所以在她眼裡我只是個跑腿兒的男孩。於是我擠出一絲假笑走過去,她能看出來,她說:“你要去哪?”
我說:“來這吃點東西。”
“哦,那坐下來和我們喝一杯吧!”
我不想讓自己感到更加難受和緊張,所以我只和他們坐了一會兒。結帳的時候,我瞥了一眼帳單,總共花了2300美元。他們一定點了很多昂貴的酒。我只是坐在那盯著帳單,心想,媽的,這錢都夠補上欠我的工資了。
Raymone說:“Javon,怎麼了?”
我不認為當著其他人的面跟她討論工資的事很合適,於是我說:“沒什麼,我只是心情不太好,我要回房間了。”
“好吧,晚安。”
Bill:我覺得她把我們當成傻瓜,她以為我們不知道她雇Mike LaPerruque是為了什麼,以為我們不知道她以傑克遜先生的名義在拉斯維加斯租住高檔公寓,還常讓我們送她過去。很明顯傑克遜先生不信任她,但她為什麼還在這?我們也不明白。
幸運的是,Mike LaPerruque沒讓我們煩惱太久。他很快就惹惱了傑克遜先生。拍完Vogue的兩天以後,我們從新澤西州的一個商場開車回家。車裡有我,傑克遜先生,Mike,這時收音機報導說O.J.辛普森(注:美國橄欖球巨星)在拉斯維加斯被鋪,這次他是因為持械搶劫,想偷走酒店裡展覽的屬於他的體育紀念品。這則消息剛一播完,Mike LaPerruque就說:“他們終於把他抓了!!他們終於抓了O.J.!”
傑克遜先生坐在後座,他說:“怎麼了?O.J.怎麼了?”
Mike說:“他們終於抓了他。”
“什麼叫他們終於抓了他?”
“他在拉斯維加斯被捕了。”
傑克遜先生沒太大反應,他只是說:“哦。”後來我們停了一會兒車,Mike下車去超市買東西,這時傑克遜先生說:“Bill,我不喜歡這個。”
我說:“您說什麼,先生?“
“我不喜歡他們對O.J.的評論,O.J.和我是朋友。沒有人知道,但在他被無罪釋放後(注:指的是1995年辛普森殺妻案)曾來Neverland和我待在一起。“
我當時就想:神馬??我可從來不知道這個。
我不太清楚他到底認為O.J有罪還是沒罪,但我覺得他很同情O.J.因為他也經歷過,甚至他被宣判無罪後人們也不放過他。傑克遜先生說他很清楚O.J.的處境,他說:“O.J.應該離開這個國家,他應該離開再也別回來。”
所以當Mike對O.J.發表了那樣的評論,傑克遜先生開始對他不太爽了。而且很明顯他總向Raymone彙報消息而傑克遜先生討厭這個。他說:“這不是過去那個為我工作的人了。”傑克遜先生沒有炒了他,他還在我們身邊,但我們出去辦事不帶著他了。
拍完Vogue的一周以後,我們又去給Ebony拍,這次的規模很大。他們把我們安置在四季酒店,而拍攝地點在布魯克林博物館,整個博物館當天被Ebony包下。早上8點我們送傑克遜先生到那,他有一個專門的化粧室,有一排排的名牌服裝,所有的活動都圍繞著他。很多雜誌社的人也在那,很多負責人。
我已經習慣看到粉絲們尖叫著想要接觸他,當你有大批粉絲的時候,你就會處於被保護的狀態。而在這裡我不用把每個人都推開了,所以我可以看到這些人如何接觸他,每個人都是那麼恭敬,他們都是業界內的成功人士,但他們都向他鞠躬。一切都圍著他轉,他去哪就能改變哪個房間的氣氛。
到了拍攝的時候,他開始興奮起來。他做各種POSE,很瘋狂的POSE,在攝像機面前抓襠,跳舞。有一個瞬間,他做了一個旋轉後褲子撕開了,他直接又撕了一次幾乎把褲子撕掉了!這時所有人都為他歡呼,他完全開啟了舞臺模式!而對我來說,一個從小聽著Jackson 5的歌長大的孩子,我完全傻眼了。這是一場真正的Ebony寫真秀,真正的邁克爾傑克遜,令人顫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一天,我看到了過去從沒看到過的——他的另一面。在攝像機面前,他好像光芒萬丈,整個人的舉止氣場都改變了。這才是我真正的,第一次見到流行音樂之王。從某種程度上說,我只是為邁克爾傑克遜工作,他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流行音樂之王身邊圍著各種設計師髮型師;而邁克爾傑克遜甚至會自己洗衣服,Javon和我都看到過他穿著睡衣和孩子出去看電影,這個人我們很熟悉。但另一個人,流行音樂之王,對我們而言是陌生的。
Javon:Ebony拍攝結束後我們準備回家,已經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了,但傑克遜先生想四處逛逛。每個早晨,我們要送家庭教師到卡西歐家給孩子們上課,我們待在離房子很近的地方,以便傑克遜先生隨時有需要。我們會繞著街區轉看看周圍有沒有狗仔,但基本沒有問題因為這是一片很安靜的地區。大多數時間他只是待在屋裡派我們去辦事,也有時候3,4天都不會呼叫我們。
你能看出他和卡西歐家族淵源很深,他在他們家很快樂和放鬆。我記得那是他最愉快的經歷之一,就是能很放鬆的和別人相處,以前我從沒見過他這樣。我知道他很開心,因為有一天我去接他,他上車的時候我說:“傑克遜先生,您看起來胖了一點,您狀態很好啊!”
他說:“是啊,Javon。我吃的很好,Angle的媽媽讓我胖起來,他們給我做各種義大利食物,孩子們也特別喜歡。”
Bill:傑克遜先生也花時間做音樂。Angel Cascio在地下室建了錄音室,他們兩個常在裡面待上幾個小時。同時為了製作Thriller 25也有一些會面,Peter Lopez為傑克遜先生安排了與R&B歌手Ne-Yo的見面,還有和Kanye West;他們一起討論紀念專輯中“Billie Jean”的混音製作。
Javon:當KanyeWest見到了傑克遜先生,他完全成了小粉絲。他們在Def Jam唱片公司總裁Lyor Cohen的家裡見面,那天我和Bill正在車裡等著,我們看見一個小個子男人和一個高個男人正沿著街道走過來,當他們走近的時候,我們看清那小個子是Kanye,我們想:哇塞!是Kanye West!我們帶領Kanye進屋,他一見到傑克遜先生就成了追星小粉絲,他激動的說:“Oh my god!傑克遜先生,見到你真是太榮幸了!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你的超級粉絲!我愛死你了!”
傑克遜先生說:“上帝保佑你,謝謝。我也很喜歡你的音樂。”
整個見面,Kanye就像一個到了糖果店的孩子。看到他如此謙卑讓我覺得很不真實,人人都知道Kanye很傲慢,但在這兒,和傑克遜先生在同一間屋子裡讓他激動不已。當Ne-Yo被介紹給傑克遜先生的時候,他也像Kanye一樣成了小粉絲。Ne-Yo特別緊張,他止不住的顫抖。你能感受到傑克遜先生對人們來說是多麼特殊。
Bill:有一天,傑克遜先生給我打電話讓我進屋。我進去後他說:“我需要你幫我個忙,需要你給我的一個住在這座城市的朋友送趟包裹。”
“好的,先生。”
“現在,Bill,”他說,”在見他之前我想讓你做好準備。他經歷過一場可怕的悲劇,在他很小的時候,他父親用火燒他。他叫David,你可能聽說過,他們拍過關於他的電影。“
“我明白,先生。“
“Bill,見到他時你可能會很驚訝,所以你得先做好準備別表現得太震驚。“
“好的,先生。”
然後他把包裹給我,是用報紙包起來的上面還綁了膠條。至少有一英寸厚,從形狀大小我能感覺到是錢,很多。他還給了我David的電話,等我到了他會給我打電話。
當我沿著喬治華盛頓大橋開往曼哈頓的時候,我忍不住想像著David會是什麼樣子?他是殘疾嗎?會坐輪椅來嗎?我不知道。到達Henry Hudson花園大道時我給他打了電話約定在麥迪森花園廣場見面。到了廣場我走下車,再給他打了電話。他說距這裡還有一個街區,2分鐘以後,我注意到有個人朝我走過來,是一個很瘦的白人,帶了綠帽子,帽檐拉的很低遮住臉。當他走近的時候,他抬起頭問:“Bill?”
我儘量不去盯著他。他的整張臉都是燒傷後留下的疤痕。他的耳朵,鼻子,手都變形了。我無法想像他怎麼出現在公眾面前,我說:“嗨,Dave,你好嗎?”
“我很好,謝謝,Michael怎麼樣?”
“他也很好。”
我把包裹交給他,他說:“謝謝你,請告訴Michael我愛他。”
“我一定會的。”我給他一個擁抱說:“照顧好你自己。”
他重新把帽子拉低朝地鐵站的方向走去了,我開車回到新澤西州。
除此之外也就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了。我們在卡西歐家附近住了將近兩個月,負責跑跑腿兒,購物之類的。我認為傑克遜先生確實覺得住在這兒很舒服,他不想離開,他在他們家感受到了難得的穩定和安逸。但還有一個明顯的我們不離開的原因,就是他目前負擔不起房租。到了十月底,工資又不發了。
早上Javon起床後去賓館的健身房鍛煉,他回來的時候發現房間門打不開了。他去前臺詢問,他們說他的門卡出了問題:門卡每天會按時自動結帳,如果沒有付款,那麼卡就自動鎖定。他給我打電話,我下樓去和經理談,他們告訴我有未結餘額需要支付,不然我們就無法進房間。
Raymone的辦公室負責處理這些帳單,全都是她負責。賓館經理告訴我他們已經跟她說過了。我給她打電話,果然她還是不接。而且她知道我為啥打電話,賓館的人告訴她了。最後我給她辦公室的其他人打,又得到了同樣的理由:“傑克遜先生的錢目前很緊張。”
我們在大廳待了兩個小時,終於我們被通知可以回房間了。我查了一下是誰的信用卡付的賬,是一個為Raymone工作的女人,Raymone辦公室的人用個人信用卡支付了邁克爾傑克遜的帳單。
Javon:起初,我覺得Raymone又在延遲支付工資,這只是暫時的。但實際上已經完全亂套了,到底怎麼回事?我們竟然被踢出房間兩個小時?難道應該收拾東西回家嗎?為什麼我在為邁克爾傑克遜工作的時候還要被踢出房間呢?
我們有一張用來給汽車加油的卡,這個時候卡也沒錢了。Bill開始用他自己的錢去加油。我們已經陷入了黑洞,他要每隔兩天去花50美元給汽車加油來保證我們能正常工作。我說他真是瘋了,我說:“Bill,這不是你的責任。要往裡填的錢會越來越多,我們只要照實告訴傑克遜先生:‘我們沒錢加油所以無法帶您出去’,這樣他們就肯定會做點什麼了。”
Bill說他不會這麼做因為這樣會讓我們看起來很壞。Bill把自己當做執行任務的士兵,這是他的精神力量。不能因為別人不好好工作你就也不工作,他一直說:“Nah,我會給車加油的。”我不知道他哪來的錢,或是找誰借的,他只是告訴我:“我會處理好的。”
Bill:有一件事的發生讓我們可以把最近發生的事想明白了:十月的最後一周,Mike LaPerruque和我帶傑克遜先生進城和Peter Lopez在“Mr.K’”吃晚飯,一家位於萊辛頓大道的中國餐廳。我沒待在他們旁邊,但我估計是關於以前在弗吉尼亞州時他在電話裡說的:“你能幫我查查我的錢在哪嗎?”的事情。
Javon:拍完Ebony的那天晚上,我們開車帶著傑克遜先生沿著Midtown回家。經過一家Apple店的時候,大概是在57號那裡,我們看見一張看板——是Tyler Perry導演的電影“Why Did I Get Married?”,Janet Jackson出演了這部電影,她出現在旁邊建築物上的巨大海報的正中間。我們在那裡等紅燈的時候,傑克遜先生抬頭看見了海報說:“那不是我妹妹嗎?怎麼回事?她要開演唱會嗎?”
我說:“不是,那是她演的電影,先生。”
“什麼時候上映的?”
這部電影已經上映了好幾個月。看板很舊而且邊緣都掉色了——說明貼了很久。但我不想這樣跟他說,我說:“剛上映,先生。”
然後,他非常輕的,幾乎是在耳語的說:“哦。我想知道為什麼沒人告訴我。”
我和Bill面面相覷,都驚呆了。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演電影了呢?我們知道他很孤獨,我們知道他朋友不多,但這幾個月以來怎麼可能沒人在聊天時告訴他:“Hey,Janet的電影演的很棒哦!”他怎麼就和外界完全隔開了呢?
當我們的車啟動的時候,他說:“我想知道電影怎麼樣。”
我說:“我看過了,先生。是一部很精彩的電影。”
這就是他全部說的話,後來他沒再提起過。
Bill:當初看到他的個人事務出問題,我想,定是什麼地方有故障了。現在回頭想想,我真覺得的如果他和他家人的關係能好一些,如果他和家人的關係能像他和卡西歐家一樣,他的生活應該不會像現在這樣,這是問題所在。
Grace曾和我談過以前他的生活是井井有條的。我記得有一次她說當傑克遜先生和Lisa Marie Presley結婚的時候,那段時間對他來說很好。Grace覺得Lisa很愛他而他也愛Lisa。因為他們互相信任,事情也都在正軌上。LisaMarie確保那些錯誤的人不會進入他的生活利用他,不管怎樣她確實盡力了。而且當你處在像邁克爾傑克遜這樣的人的位置上,你就不得不面對各種各樣的人:站在你這邊的人,不僅僅想得到工資的人,不好好工作的人。
在拉斯維加斯的時候,如果沒有預約傑克遜先生不會讓他的家人進大門,我當時就覺得這太糟了。但是我們都聽了很多關於他家人幹的不好的事,這也影響了我們。我們聽說他的家族很墮落,都想從他那兒得到錢,他們想控制他。我們還聽說他們想綁架他,每次小報上刊登了什麼下流的故事,聽說都是他們家族洩露的。
說實話,在接觸了一段時間以後,我覺得他的大多數家人並沒有像小報上說的那樣墮落腐敗。至於Randy嘛,恩,Randy就是Randy,他和傑克遜先生在生意上徹底鬧翻了。而Jermaine,他挺友好的,但每次他打來電話或者出現的時候,我總覺得他耍著心眼兒,有些事情他有自己的私心。Jermaine是最早脫離Jackson 5的,他覺得自己的單飛本應該很成功,但事實上沒有。他可能有些嫉妒,而且Jermaine在審判期間試圖出書,我覺得傑克遜先生在這件事上沒有原諒他。但他和傑克遜先生的關係也並不像公眾認為的那樣緊張,至少在我們眼裡是這樣。
可其他人呢?Jackie,Rebbie,Tito還有剩下的人?我沒覺得他們很壞。他們總是很誠懇,很禮貌。我唯一的感覺就是他們確實挺關心他們的兄弟。甚至是Joe Jackson,我見到他的那幾次他確實非常粗暴,媒體也寫了很多關於他的糟糕的故事——人們想把他描繪成一個很壞的人,但實際上沒那麼誇張。Grace曾跟我說過一件事讓我印象深刻,他說唯一一個沒有從邁克爾傑克遜身上占過便宜的就是他的父親。
從我自己來說,我是家裡6個孩子中最小的一個。我和父親的關係也不怎麼樣,他是一個軍人,要遵守很多嚴苛的規矩。所以他非常嚴格,我就是這麼被教育著長大的。那個年代很多黑人家庭都是這種情況,世界不會給年輕黑人們留一個安全的成長環境,他們很可能會被糟糕的環境壓倒,因為周圍充斥著搶劫,犯罪,學校裡也很亂。所以你只要做一點出格的事,皮帶就抽過來了,就是這麼回事。傑克遜先生和我談到家庭的時候也說過這個,他說他不明白媒體為什麼要誇大他父親訓練他們的方式,事實上沒那麼不正常。是他父親讓他們一家人走出去,走出加里市,走出印第安那州,到達今天的成就。我覺得如果你沒經歷Joe Jackson的生活那你很難去評判他,如果他沒那樣做,你可能就不會聽到邁克爾傑克遜這個名字了。
我理解他為什麼不願意親近他的某些兄弟姐妹,但他們全部?整個家族?這沒道理啊。除去8個兄弟姐妹,那還有很多侄子侄女,表親,他們不會都是壞人,這不可能。但我們得到的指令就是家族裡的人都不被允許見他,除了他母親。她是唯一有他手機號的人,但其他兄弟姐妹一直說服她把號碼給他們。自從我給他換了IPhone,我已經在六個月裡為他更換了4次手機號。每次都是為了躲避他的家人。
甚至她的母親——雖然她可以隨時過來或者打電話,但有時她會打給我而不是親自打給他。可能她不想打擾他,不想讓他覺得她在窺探什麼。她會打給我,我問她是否要和她兒子通話,她說不用了。她會問:“他還好嗎?他吃的怎麼樣?”
“是的,太太,他挺好的,他正在和孩子們看電影。”
“哦,太好了,非常感謝你。”
就是這樣,她只想確保他安好,像所有母親一樣。
而這就是我對他家人的感覺,他們只是想看看他是否安好。我有種感覺,這些年來他身邊的經紀人,操盤手們損害了他和家人之間的關係。而沒有家人在身邊幫他,太多的人都可以在他身上撈一筆或者利用他,他處在很脆弱,無助的境地,真的沒有人站在他的一邊保護他。他有保鏢保護他的人身安全,他有這個國家最好的律師處理他的唱片和版權目錄,這些他都有,可唯獨缺少了真正關心邁克爾傑克遜的人。
(第十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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