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2008年9月底,Tohme Tohme和Tom Barrack與AEG的初步談判有了成果,意見終於達成一致:明年在倫敦O2體育場開一系列演唱會。事情敲定後,傑克遜即刻離開拉斯維加斯前往洛杉磯的Bel-Air酒店,在那裡無限期的會見各種編舞師和音樂人。
除了辦理與AEG的事務,Tohme Tohme繼續為他的新委託人爭取利益。他甚至強硬地迫使Sony支付了Thriller 25收益中被克扣的版稅,高達1200萬美元。自從Sony Music和Sony/ATV Music Publishing成立為兩個不同的實體公司後,他們沒有權利去收取另一個公司的利潤。傑克遜讓Tohme Tohme去賺取這一筆來自Thriller 25的意外之財,他現在攢的每一分錢只有一個目的:作為買下那座位于Durango的宏偉莊園的首付,他一年前就看上了這座莊園,並稱之為Wonderland,傑克遜想把它作為開演唱會的獎勵。
現在音樂界都在談論著邁克爾傑克遜回歸的消息,每個人都想盡力插進來。緊跟著AEG的就是傑克遜家族,10月份在澳大利亞公開露面後,Jermaine Jackson向當地報紙宣佈“家族樂隊”正在錄製歌曲而且明年要演出,其中就包括Michael,Randy以及所有家族人員。然而這顯然出乎Michael的意料,他根本沒跟他的兄弟錄歌,也沒和Jermaine,Randy還有其他人交流過,他沒打算加入他們的什麼巡演。於是就在Jermaine向澳洲媒體宣佈消息的幾天後,在萬聖節那天,Michael發表聲明說他愛他的家人但並沒有計畫和他們出唱片或巡演。
圍繞著傑克遜的回歸,很多人在運用各種手段謀利。Joe Jackson會見了一個演出投資商——AllGood Entertainment娛樂公司的Partrick Allcooc,並向他許諾包括Michael在內的Jackson家族重聚演出,儘管Michael已經公開否認,但是Partrick Allcooc還是決定相信Joe Jackson的話——畢竟邁克爾傑克遜的誘惑實在太大。
JoeJackson讓Allcooc去聯繫Frank DiLeo,Joe說他是“Michael的經紀人”,然而自從1989年被炒後他就和邁克爾傑克遜沒有關係了。不過DiLeo還是會見了Allcooc並表示要盡力把Michael拉來家族重聚。11月26日,DiLeo與AllGood娛樂公司簽署了一份傑克遜家族重聚演唱會的同意書。
即使是邁克爾傑克遜對重聚演唱會感興趣,AllGood娛樂公司或者其他投資商也沒什麼機會與AEG競爭。Tohme Tohme已經開始洽談倫敦演唱會的事宜了,他還爭取了一大筆現金,以及一棟洛杉磯的房子給傑克遜和他的孩子們住,這些AEG都答應了。
11月17日,巴林人Sheikh Abdullah起訴傑克遜的案子在倫敦開庭,Grace Rwaramba被傳喚去作證,傑克遜也要去作證。因為這樁訴訟案會耽誤倫敦演唱會的進行,也為了避免歌手再次出現在證人席上,AEG介入並支付了 Abdullah500萬美元來庭外和解。這也將傑克遜從三年前簽的協議中解救出來。但就像Sony並不是真心替傑克遜還債一樣,AEG也並非出於善心才幫他,這樣一來他就必須得開演唱會了。這僅僅是把歌手的債主由中東人轉為美國公司,AEG希望這筆投資能收到回報。
PhilipAnschutz, Tohme Tohme, Tom Barrack, Randy Phillips, Joe Jackson,JermaineJackson, Patrick Allocco, Frank DiLeo, Londell McMillan, Peter Lopez,MichaelAmir Williams——圍繞著邁克爾傑克遜的複出插進來的人正越來越多。很快傑克遜的前顧問John Branca也會加入,他們當中的一些人是真心希望他能擺脫負債並重回巔峰,另一些人則有其他的動機。但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都將會從2009年夏天邁克爾傑克遜的複出中得到利益,不管他是否準備好了。
Bill:自從開演唱會的計畫成形後,所有的一切都已此事為先了。現在是KOP OF POP的模式了,我們每週就要送他去開一次會,有時是兩周。但他會在洛杉磯待更多的時間,開很多會。
我仍然會接到很多電話因為我還是個資訊管理員。要是有人需要去年的什麼電話或檔,我可以幫他們找到。還有那些貯存在拉斯維加斯和佛吉尼亞倉庫裡的東西,它們還是由我們保管。傑克遜先生回到Palms酒店後就問起我們留在弗吉尼亞州的那些電影設備,所以我們正安排把它們運送回來。
這就好像他在試圖建立兩個不同的世界。一個是他的個人生活,一個是他已經開始運轉的音樂帝國,而他正努力把它們分開。這些是私人層面上的事,他不想讓演唱會的人干涉進來。家庭教師的簽證到期了,她將不得不回到巴林。傑克遜先生正盡力讓她拿到公民身份,所以他讓我送她見一個辦移民的律師,我處理了很多類似的事。
我們努力與他保持聯繫,為他做事。但我們不再負責處理那些比較私人的事務了,我們被推出去了,我不覺得這是他的意思,應該是別人。而且我感覺傑克遜先生並沒意識到我被推開了,儘管我不是總跟在他身邊,他卻仍然認為是我負責處理事務,就像以前一樣。他仍會對別人說:“給Bill打電話。”於是我還會接到律師,投資商們的電話,很多人我都沒聽說過,他們對我說:“嘿Bill,我剛給Michael打過電話,他說讓你拿這些檔給他簽字。”但我不負責這些了,現在是Michael Amir。
我並不是說傑克遜先生必須知道Javon和我的情況。我只是覺得他不清楚我們的處境,這反映了他對自己身邊人和事的毫不知情。當他對我提起Michael Amir的時候,他還以為我們倆是很好的工作關係,好像我們合作的很好而一切都很順利。“哦,給Michael Amir打電話吧。”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Javon:邁克爾傑克遜對人們有種影響,這很難去描述。一旦他讓人走進他的圈子,他們就會對他產生很強的佔有欲,可能不是故意的,但他們會覺得:啊!他是我的了!當他親自給他們打電話,給他們權利去處理事務的時候,他們會想:Okay,他信任我。他們看到他是那麼容易受到傷害,而又有那麼多人想利用他,所以他們想:如果我是管事的,我一定得照看好他。
於是他讓某個人管理事務後,很快他們就開始按照自己的意思辦事,而不是讓他來做決定。他們知道這樣做也不會有麻煩,因為傑克遜先生不會質疑什麼。他們開始感覺自己掌控著一切,而為了掌控一切,他們會去控制那些接觸傑克遜先生的人。他們不會對這個人講真話,同時還告訴傑克遜先生別去信任他。
接著,他們開始對傑克遜先生說謊。他們告訴他:“好的,先生。沒問題,先生。”同時,他們卻背著他做他們自己認為正確的事,他們說服自己對他說謊是為了他的利益。這就是我所看到的圍繞著傑克遜先生身邊的人的做法。Feldman是這樣,Raymone是這樣,還有Greg Cross,Michael Amir也是如此。如果邁克爾傑克遜讓你進入他的圈子,你就不可避免的會這麼做。
Bill:他對人們的那種影響,讓他們感到與眾不同,我們也是一樣,他讓我們覺得這不僅僅是一份工作。我們真的想保護他,也不想屈服於那些勾心鬥角。看到發生的一切,Javon和我最終決定不插手這些鬥爭。
並不能說那些人就是壞人,當處在傑克遜先生身邊的圈子裡,會有一種不好的能量迫使他們做出這樣的行為。Raymone和Michael Amir,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們相處的都很好,如果在別的環境下和他們工作我想不會有什麼問題。但在傑克遜先生身邊的時候,人們誰也不信任誰,涉及到太多的權利和金錢在裡面,這會把你捲進去。當人們看到傑克遜先生身上發生的一切後,他們會譴責某個人,比如“這是Murry醫生的錯。”,“這是Tohme Tohme的錯。”,“是他家人的錯。”不,不是某一個人的問題,所有的一切都有問題。
而我作為一個保鏢也從他的身邊被推開了,這確實是個偶然。我處在一個比較特殊的位置上,大多數人接觸他是為了得到點什麼,但我不是。我不想進入音樂界,我不想利用傑克遜先生的名氣成為什麼製作人。我的願望就是我現在的工作,我喜歡做保鏢,也擅長這個,所以我唯一關心的就是把我的委託人保護好。當涉及到各種財務貸款的時候,人們開始在他耳邊煽風點火:“別相信這個人!”,“別相信那個人!”,但我不想理會這些事。可當他們意識我沒有參與進來,我就成了“壞”人,你成了“壞”人因為你沒加入他們。既然傑克遜先生信任你,那我們就不能信任你了,這個圈子裡真的太腐敗了。
Javon:並不是說我們比其他人好,但我們確實和他相處了很長時間,一段更“私人”的時間。我們不是半路途中插進來的,剛開始保護他的時候,他沒有巡演之類的事情,所以那時只有我們這一個小圈子的人。這也是我一直向人們解釋的事。在Monte Cristo的房子,以及在佛吉尼亞的那幾個月,都是只有我們。Grace也離開過很長一段時間,其他人則是幾天或幾周來一次,也有時候沒人來。我們與邁克爾傑克遜和他的孩子們單獨相處過,曾看著他們在Middleburg放煙花,這太不真實了。
那時只有我和Bill兩個人,我們也不用互相勾心鬥角。但說實話,要是有十多個人在他周圍,那就要發生矛盾了,肯定有人想盡力博取傑克遜先生的青睞,Bill也要不得不去跟他們耍心眼,否則他的位置就沒了。
Bill:大概10月底,傑克遜先生再次飛去了洛杉磯。他住在Bel-Air酒店,在那開各種會。這次他沒回來,也沒人通知我們。
Javon和我就一直待在拉斯維加斯,我們不知道自己的立場是什麼。後來我接到電話說他想要那個《亂世佳人》的奧斯卡獎盃,於是我開車去洛杉磯,在酒店大廳把手提箱交給了Michael Amir,然後被告知任務結束。我又開車回到拉斯維加斯,兩周以後我得到消息說他搬出酒店租了座房子,是一棟位於Holmby山莊的別墅。我接到電話,他想把存在拉斯維加斯的設備運過去,總共五輛大車,於是我開始安排這件事。
我有點擔心,因為演唱會的事傑克遜先生不得不去洛杉磯,但我不認為整個搬家過去是他的主意。過去的幾個月,我看到了他身上我從未見過的一面,這不是那個在佛吉尼亞與我們相處的人。我感覺如今他陷入了一種被別人控制的狀態,你得問和他工作的人才能知道他的情況,完全被控制了。當他和那些商人坐在一起時,那就不是他了。
這就像以前他跟Raymone和Greg Cross談事情,最後把電話扔了喊道:“我應該讓我爸爸踹他們屁股。”你爸爸?拜託,您已經50歲了啊!但當他的生活中有那些強大的人時,比如Joe Jackson, BerryGordy, Quincy Jones,他們能幫他通往正確的方向,他也是這麼認為的。
我永遠不會忘記有一次我載他出去。通常我們會在車裡放古典樂,但那天我打開的是收音機裡的R&B電臺,放的是Bobby Brown的“My Prerogative”。當這首歌結束後,傑克遜先生說:“Bill,你能再放一遍嗎?”
我說:“抱歉,先生,這不是CD裡的,是電臺放的。”
於是他讓我去買這張專輯,我去Best Buy買到了它。之後的那些天,他讓我一遍一遍的放那首歌,一整天的放。BobbyBrown的“My Prerogative”成了除古典樂之外邁克爾傑克遜在車裡唯一聽的歌。他說他會翻唱它,將它作為複出的一部分。他一遍又一遍的唱直到他記住每一個單詞:“I don't need permission, Make my own decisions ,That's my prerogative.(我不需要別人的批准,我需要自己做主,這是我的特權)”他就在後座唱,他相信他唱的每一句話。這是我的特權,我TM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直到今天我仍然在我的iPhone裡存著這首歌,我來回來去的聽它。但我聽到的卻不是Bobby Brown唱它的方式,而是邁克爾傑克遜唱的方式。Just leave mealone. I made this money, you didn't.但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
到了2009年1月,我們已經把他的東西基本都運到洛杉磯了,這樣一來拉斯維加斯就沒什麼事可做了。我們可能一周接到一次來自Peter Lopze或Michael Amir的電話,大多是傑克遜先生需要我們跑跑腿,僅此而已。Javon和我都兼職了其他工作來補貼家用。但我的心情挺複雜的,有時我覺得自己應該在洛杉磯保護他。我不光給他跑腿也接收過很多文件,處理過很多敏感資訊,他也知道我不會把他的事出賣給小報。我覺得他信任我,我也喜歡被他信賴。他對人是那麼缺乏信任,我希望我能給他一種依靠的感覺。我認識一些在洛杉磯保護他的人,我可以聯繫他們或者跟Peter Lopez談談,也許能過去。但最終我沒這麼做。
最終我還是退開了。我很自豪能為邁克爾傑克遜工作,為傑克遜先生工作。但那是在佛吉尼亞,現在不一樣了,他不再是傑克遜先生,是King of pop模式了,而我不熟悉這個人,不熟悉這個狀態。這是一個我不想參與進去的世界,因為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你看到人們出於各種目的接近他,每個人都伸著手,你看到他也得變換形象才能與他們打交道。但我不喜歡這些人,我不信任他們也不想和他們一起工作。
很快我們又開始幹活了,聽說這段時間會是個間歇期,之後會在倫敦開演唱會。那時我壓根不相信這件事,因為在傑克遜先生的世界裡你很快會學到一件事:就是除非親眼看見否則都不要去相信什麼。所以我不理會別人說的話,也不理會新聞報紙上說的。實際上每次涉及到邁克爾傑克遜,媒體對真相都知之甚少,他們只是散步一堆謠言和緋聞。所以即使現在鋪天蓋地的報導回歸演唱會的事,我仍然不怎麼在意,因為關於他的報導總是不實的。
有一次我聽到他“死”了的時候,他正和我在一起。那時我們在佛吉尼亞開車,剛從沃爾瑪離開正準備去兒童遊樂餐廳接孩子們。傑克遜先生坐在後座上,電臺裡的播音員突然打斷了節目說:“等一下,我們要宣佈一件事……夥計們,就在一分鐘前,我們得到爆炸新聞——流行音樂之王,邁克爾傑克遜死了。”
我轉過頭說:“傑克遜先生,您聽到了嗎?“
“沒有啊,怎麼了?“
“剛才電臺裡,他們報導您死了。“
他只是笑了笑說:“唉,我都習慣了。“
(第十七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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