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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2-01

帕麗斯 傑克遜:離開夢幻莊園的生活

 邁克爾•傑克遜女兒帕麗斯打破沉默首度接受《滾石》雜誌的深度訪談。

採訪:大衛•拉夏貝爾(《滾石》雜誌)

造型:佈雷特艾倫-尼爾森(Only 工作室)

襯衫:邁克爾•布希(MJ御用服裝師);項鍊:Stéfére;耳環:K. Brunini;手套:Majesty Black;領帶:Posers Hollywood;化妝:喬•貝克(Forward 工作室);髮型:拉裡•麥克丹尼爾

文/布萊恩•希亞特

翻譯:Keen、月亮兔、Jan Yuan、Dexter羅、ZBAMJJ1986

MJJCN.com @邁克爾傑克遜中國網 獨家翻譯發佈版本

在邁克傑克遜的女兒帕麗斯首次深度訪談中,她對《滾石》雜誌談及了她父親遭受藥癮和心痛後是如何去尋覓平靜。

帕麗斯-邁克爾•凱薩琳•傑克遜(Paris-Michael Katherine Jackson)那時正盯著一張著名的屍體照片,“這張是瑪麗蓮•夢露”,她小聲的說著,面對著一面貼滿可怕屍檢照片的牆。“這張是約翰•甘迺迪。這些在網上是無法搜到的。”11月下旬一個週四的下午,帕麗斯在死亡博物館閒逛,博物館坐落在好萊塢大道上一個狹窄的迷宮裡,裡面充斥著恐怖的福馬林味道。這些對遊客來說並不少見:面臨斬首的照片、變態電影、連環殺手的紀念品等,他們不是會昏厥就是會嘔吐,要麼就是兩種反應都有。與她青少年時代早期喜歡的Emo和哥特時期風格相差甚遠,帕麗斯似乎從這裡找到了慰藉。她已經是第9次來參觀了。“這太神奇了!”她一路上這樣感歎道,“真的有電椅,還有真的腦袋!“

  
帕麗斯•傑克遜 (大衛•拉夏貝爾攝於洛杉磯,2016年12月12日)

帕麗斯在去年四月年滿18歲,在不同的時刻,她可以忽而成熟性感忽而青春洋溢,過著介於備受庇護和因穿著暴露而受指責之間的生活。她單純的只是一個21世紀的女孩子而已,配搭著一些嬉皮和朋克的時尚元素(今天她穿著一件印著領帶有扣子襯衣、牛仔褲和匡威高幫鞋),她還有自由無邊的音樂品味[她的旅遊鞋上用克魯小丑(Motley Crue)和北極猴子(Arctic Monkeys)兩隻樂隊的歌詞做點綴,她迷戀被她稱作“bae”的艾利斯•庫柏(Alice Cooper)和創作型歌手布奇•沃克(Butch Walker),也喜歡涅槃樂隊(Nirvana)和賈斯丁•比伯(Justin Bieber)]。

但另一方面,她也僅僅是一個父親的孩子。“基本上,她特別像我父親的為人。”她的哥哥,普林斯•邁克爾•傑克遜(Prince Michael Jackson)說道,“不同的是她的年紀和性別而已。”他補充道,“帕麗斯和邁克很像,不僅是她擁有的力量,也包括她所有的弱點。她很富有激情,也很情緒化甚至會讓情緒混淆她的判斷。”

帕麗斯以驚人的速度做了超過50個紋身,悄無聲息進入了未成年人紋身的排行榜前列。其中有9個紋身是為了紀念父王邁克爾•傑克遜。父王在她11歲的時候離世,讓她和哥哥普林斯、弟弟“毯毯”永遠失去了與他們曾經感知的像世外桃源般生活的小天地。“人們總是說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她說,“但是真不是這樣,你只不過是要去習慣這一切。我總給自己精神上的鼓勵,‘帕麗斯,你只是失去唯一對你很重要的人’,生活還得繼續,以後不會發生比這件事更糟糕的事兒了。所以我可以自己處理。我也會在夢中見到父親,我能感覺到他一直在陪著我。”

 
帕麗斯•傑克遜公然反對網路暴力,並為賈斯丁•比伯辯護。她一直反對網路暴力,而她也因網路暴力而試圖自殺。

把自己看做“彼得潘”的邁克爾,喜歡把他這個唯一的女兒叫做“小叮噹”。她在鎖骨附近紋上了信念、信任和仙塵。她在手前臂上紋有《危險》專輯的封面圖、手上有個“Bad”標誌,左手腕內側有一句用父親的字跡刻的一句話“你是我心中的女王”,這句話出自他寫給她的一封信。“他帶給我的只有無盡的快樂。”帕麗斯說,“所以為何不時常提醒自己快樂呢?”


 
她還紋有向約翰•列儂、大衛•鮑伊以及她父親一度的對手——“王子”、范•海倫致敬的紋身,以及在她下唇內側紋上單詞“MÖTLEY”向她最愛的金屬搖滾樂隊克魯小丑(Mötley Crüe)致敬(而她男朋友也在相同的位置紋有“CRüE”)。她右手腕帶著一條用繩子串起來的翡翠手鐲,這是邁克爾從非洲買回來的。邁克爾去世的時候他就戴在身上,帕麗斯的保姆摘下來留給了她。帕麗斯說,“它仍然留有父親的味道。”

在博物館裡,帕麗斯一直用她那雙大大的藍綠色眼睛盯著每一個展品,完全沒有退縮的樣子,直到她來到一處寵物標本面前。“我真的不太喜歡這個房間,”她皺著鼻子說著,“我與動物展品劃清界限,我看不下去了,這讓我很心痛。”她最近剛救了一條有多動症的比特雜交犬,起名叫寇阿(Koa),它和肯雅(Kenya)相處並不融洽。肯雅是他爸爸十年前帶回家的,是一條相當友善的拉布拉多犬。

帕麗斯自稱對哪怕最大尺度死亡圖像都很“麻木”。2013年6月,被抑鬱症和藥癮困擾的她企圖通過割腕並同時吞下20粒布洛芬止痛藥來中止自己15歲的生命。“這是自我敵視的心理”,她說,“我那時很自卑,想著我做什麼都是錯的,根本就覺得我沒有生活下去的意義了。”她曾自我傷害,割傷自己,並設法不讓家人知曉。有一些紋身現在是為了掩蓋傷疤,正如她說的,這些傷疤都是一個個用藥期間自傷過的痕跡。在那之前,她曾多次嘗試自殺,她很勉強的笑著說,“只是那一次被曝光了而已。”這個醫院有“三次規則”,她回憶道,在最後一次嘗試自殺後,醫院堅持讓她參加了一個寄宿型治療方案。

  加州謝爾曼•奧克斯高中啦啦隊隊長,2013年,攝影:文斯•普格利澤

在她父親離世之前,她一直在家接受教育,她也曾同意在七年級的時候進入私立學校讀書。但她完全不能融入學校,只能和唯一能接受她的夥伴相互為伴。“很多比我年長的人做著很多瘋狂的事,”她說,“我做了一些在13/14/15歲年紀時不應該做的事。我試圖想要飛快的長大,我也不是真的那麼好的一個人。”她同時面臨著網路暴力,也在挑戰網上殘酷的評論。“言論自由固然是好的,但是我想我們的國父們也不會預料到他們制定的憲法修正案在社交媒體這方面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還有另一個她從未公開提及的創傷:在她14歲(2012年)那年,一個年紀很老的“陌生人”性侵了她。她說,“我不想透露太多細節。但這絕對不是一次好的經歷,對我個人來說也真的很艱難,而且那時候,我也沒有告訴任何人。”

在她最後一次試圖自殺之後,她在猶他州的一所治療學校度過了高二以及半年高三。“那對我很有幫助,“她說道。“我完全脫胎換骨了。”在那之前,她微微一笑道,“我那時瘋了,我是真的瘋了。我那時經受了太多,比如說,少年煩惱症。同時我也獨自一人同抑鬱和焦慮在作鬥爭,沒有任何人幫助。”她說她的父親,同樣也與抑鬱鬥爭過,她被開了她父親曾用過的相同的抗抑鬱處方藥,儘管她現在已不再使用任何精神類藥物。

現在的她很理智並且比她以往還要更加快樂,薄荷味香煙是她主要僅剩的小愛好。帕麗斯在她18歲生日後不久就搬出了她奶奶凱薩琳的房子,前往了傑克遜家族的一棟老房產居住。她幾乎每天每時都和男朋友——邁克爾•史諾迪(Michael Snoddy)在一起。他是一名26歲的鼓手,在打擊樂團“街鼓團”(Street Drum Corps)中演奏,是佛吉尼亞本地人,留著一頭染過的莫霍克頭型,有紋身且永遠下垮著的褲子,透露著典型的男孩樂隊打扮以及幼犬般的甜勁。“我從來沒遇到過一個能像音樂般打動我的人,”帕麗斯說道。當他們剛認識時,他紋有一個欠妥當的,但現已蓋住的邦聯旗,這曾引發了傑克遜家族內的疑慮,這種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隨著我越來越瞭解他,”哥哥普林斯說道,“他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帕麗斯在高中畢業後,即2015年,曾短暫嘗試了一段時間社區大學,但是感覺並不合她心意。她是一筆龐大財富的繼承人——邁克爾•傑克遜家庭信託很可能價值超過10億美金,它是分階段支付給孩子們的。但是她想自己掙錢,既然她已是法定成年人,就已準備好迎接她要繼承的另一份遺產:名氣。

最後,作為一個有魅力、漂亮的,又恰巧是世界上最有名男人之一的女兒,她還能有啥選擇?她現在暫時來說,是模特、演員,一個正等待被雕琢的美玉。只要她想,她可以展現一種高貴的風度,看起來幾乎讓人不敢褻瀆,但同時又能特別平和地和她那留著巨大山羊胡的紋身藝術家朋友稱兄道弟。她有著無可挑剔的禮儀——你也許可以猜到她是從小被教養的好。在一次近期的會面中,她把製片人兼導演李•丹尼爾斯(Lee Daniels)迷得不行,於是他開始跟她的經紀人談關於在他的福克斯的劇集《星途》(Star)中為她準備的一個角色。她會不少樂器,能寫歌和唱歌[她用原聲吉他演奏了幾首歌給我聽,展現出了她的前途,儘管那些歌更似蘿拉•莫寧(Laura Marling)的味道而不是邁克爾•傑克遜的味道],但並不確定她以後會簽約出唱片。

模特事業開始得尤其自然,她覺得那有利於治療。“我遭遇過很長很長一段時間的自信心問題,”帕麗斯說道,從她12歲開始,就觀看了網路噴子各種剖析評點她的容貌,因此她能夠理解父親做整容手術的選擇。“很多人覺得我醜,也有很多人不那樣認為。但是在做模特時,我會在某個瞬間忘記我的自信心困擾,只專注於攝影師對我說的話,我感覺自己很美。在這種意義上講,這是自私。”

但大多數時候,她和她父親有著相同的“治癒世界”的熱枕(“我真的為大堡礁感覺害怕,”她說道。“感覺就像整個星球正在死亡。可憐的地球”),她把名氣當作是一種手段去引起人們對更為重要的事情的關注。“我與生俱來就擁有這種平臺,”她說。“難道我就準備浪費它並躲起來?或者我該去把這個平臺發揚光大並把它用在更為重要的事情上呢?”

她的父親絕不會介意。“如果你想比我更有成就,你可以的,”他曾對她說過。“如果你一點都不想,也可以。但我只想你過得開心。”
 

邁克爾•傑克遜與普林斯和帕麗斯(牽著他的手),拍攝於2003年。圖源:Bauer-Griffin.com

如今,帕麗斯住在私人錄音棚裡,她的父親曾在那錄製了《避開》(Beat It)的小樣。這個都鐸風格的主屋坐落在現已無人居住的傑克遜家族莊園內,位於洛杉磯恩西諾街區,是喬•傑克遜于1971年利用“傑克遜五兄弟”第一筆摩城唱片版稅購得的,在80年代被邁克爾重建過,現正在裝修中。但是那個錄音棚,是邁克爾請人在院內用磚砌成的建築,大小恰巧類似一個像樣的曼哈頓公寓,內置廚房和浴室。帕麗斯將它改成一個有氛圍的,舒適的住所。

她父親的蹤跡隨處可見,最明顯地是他委託創作的藝術品。錄音棚外有一個裝裱好的照片,畫成迪士尼的風格樣式,山頂有一個卡通城堡,漫畫版的邁克爾在前景,一位金髮小孩子擁抱著他。它的標題是“孩子、城堡和國王”。錄音棚內是壁畫佔據著整個牆面,另一個卡通版邁克爾在角落,拿著一本綠色的書,書名為《生命的秘密》,並從窗戶向下俯視盛放的鮮花——每朵花的正中間有著一個紅臉頰的卡通小女孩。

  
位於恩西諾的傑克遜海文赫斯特莊園。

帕麗斯選擇的裝飾品則有點不同。浴室裡有一張科特•柯本(Kurt Cobain)的照片,牆上有張碎南瓜樂隊(Smashing Pumpkins)的海報,一個筆記型電腦貼有Against me!(反對我!)和電影《大魔域》(NeverEnding Story)的貼紙,迷幻佩斯利壁掛和許多假蠟燭。把黑膠唱片(艾利斯•庫柏、滾石樂隊)作為牆上裝飾。在廚房內,一個裝裱好的白金唱片不經意地放置在櫃檯上,這是由昆西鐘斯題寫贈給邁克爾的(“我在閣樓裡找到的”,帕麗斯聳肩說道。)

鄰近的車庫之上是邁克爾構建的一個迷你博物館,是他給家人的一份驚喜禮物,牆面甚至天花板都覆蓋著載有家族歷史的照片。邁克爾以前經常在那個房間排練舞步;現在帕麗斯的男朋友將他的鼓具擺設在那裡。

我們外出前往附近的一家壽司店,帕麗斯開始描述曾經在夢幻莊園的生活。她人生的前七年是生活在她爸爸的2700英畝的夢幻世界裡,那裡有自己的遊樂園、動物園和電影院。(“這都是我小時候從沒玩過的,”邁克爾這樣說過。)在那時,她不知道她父親叫做邁克爾,更不用說知道他的名氣了。“我們真不知道他是誰,但是他就是我們的全部,我們也是他的全部。”[帕麗斯說起去年的電影《神奇隊長》(Captain Fantastic),在影片中維果•莫特森(Viggo Mortensen)扮演一個不同尋常的父親,他想為他的孩子們創造出一個烏托邦式的世外桃源。這是她“最喜歡的電影。”]

  帕麗斯和她父親,拍攝於2001年,由帕麗斯•傑克遜提供。

“我們不能隨隨便便就可以去玩任何遊樂設備,”她回憶道,行走在恩西諾莊園周邊的一條漆黑的馬路上。她喜歡大步沿著分道線行走,這會離行駛的車輛太近——這總會讓他男朋友驚呼發狂,我也不太喜歡看她那樣走。“我們那時過著挺普通的生活,比如我們每一天都要去上學,我們必須表現良好。如果我們表現好,每隔一個週末左右,我們就可以選擇去電影院或是去看動物或其他什麼啥的。但是如果你表現很糟糕,那麼那些事你啥也玩不成。“

在他2011年的追思會上,邁克爾的哥哥傑梅恩稱他為:“一個父親角色的典範,他一點一滴的向孩子們灌溉著猶如母親給我們的愛,他提供了一種溫情的父愛,這是我們父親沒能給予的,儘管這也不是他的錯。邁克爾集父親和母親的身份於一身。“

邁克爾給孩子們去正規學校上課的機會,但是孩子們拒絕了。帕麗斯說:“當你在家的時候,最愛我們的爸爸,偶爾會進來,站在課堂的中間。我們心想,‘酷!今天的課程結束了,我們可以和爸爸出去玩了。’我們告訴他,‘我們不需要朋友,我們只需要你和迪士尼頻道!’”她承認自己是一個“真心古怪的孩子”。

她的爸爸經常教她如何做南方黑人菜。“他做飯很棒,”她說,“他的炸雞是全世界最好吃的,他還教我如何做土豆派。”帕麗斯為凱薩琳的感恩節烤了四個派,還有秋葵。由於奶奶的耶和華見證人信仰,她的感恩節要比正統教派的感恩節提前一天。

邁克爾教過帕麗斯所有類型的音樂,“我的爸爸曾經和範•海倫一起工作過,所以我也迷上了範•海倫,他也曾經和Slash合作過,所以我也迷上了槍炮與玫瑰樂隊。他給我介紹了柴可夫斯基和德彪西,以及地風火樂隊(Earth, Wind and Fire)、誘惑樂隊(The Temptations)、圖派克(Tupac)、Run-DMC等。”

她說邁克爾強調寬容,“我的爸爸給我創造了一個很開明的家庭環境,我八歲的時候,喜歡過雜誌封面的女性。我的爸爸知道了並沒有吼我,而是像其他同性戀家長一樣,和我開玩笑,他說,‘你給自己找了一個女朋友哦’。”

“他的第一焦點是我們,除了對我們的愛,還有教育。他不會說,‘噢,威武的哥倫布曾經到過這裡!’而是會說‘不,他TMD屠殺了很多土族人。’”他真的會這麼說嗎?“他有時候也會很嘮叨,也會像水手一樣罵人,但是他也很害羞的。”

帕麗斯和普林斯非常清楚公眾對他們出身的質疑(他們的弟弟“毯毯”則因為他的暗膚色,而沒有成為猜測的對象)。帕麗斯的母親是黛比•羅,她和邁克爾認識時,還是其皮膚科醫生阿諾德•克萊恩手下的護士。他們有著三年的婚姻,但是在這期間,羅曾經說他們不曾在一起住過。邁克爾說羅願意為他生孩子,並將這作為“一個禮物”送給他(羅說帕麗斯的名字是因為其出生地而取的,Paris做地名講的時候譯作“巴黎”)。她的老闆克萊恩,還有曾經在1968年的電影《霧都孤兒》中出演主角的演員馬克•萊斯特(Mark Lester)等人,都曾經被猜測為帕麗斯的生父。

吃了爆米花蝦和一個三文魚卷後,帕麗斯表示她對這個事情只說一次。她可以選擇一個簡單而有邏輯的回答,她可以指出這沒有關係,無論是不是親生,邁克爾•傑克遜都是她的父親。她的哥哥普林斯,——那個形容自己比帕麗斯更客觀的人——,說,“每一次有人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就反問他,‘你的重點是什麼?這會造成什麼不同嗎?’特別是對那些我連認識都不認識的人。那對你的生活有影響嗎?反正不會影響我的。”

但帕麗斯堅信邁克爾•傑克遜就是她的生父。她帶著無比的熱情去相信,既感人、有時又非常具有說服力。“他是我的父親,”她說,用淩厲的目光盯著我,“永遠都是我的父親。從來沒有不是過,也不會不是。真正瞭解他的人都說在我身上有他的影子,幾乎有點嚇人了。”

“我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黑人,”她稍後補充說,她的爸爸會“看著我的眼睛,用手指著我說,‘你是黑人,一定要為你的根源而自豪。’我說,‘好,他是我的爸爸,有什麼理由會騙我?’所以我對他說的話深信不疑,因為,在我看來,他永遠不會對我說謊。”

“很多不瞭解我的人都會把我當作白人,”帕麗斯承認道,“我有著淺色的皮膚,尤其是我的金黃色頭髮,我看上去像是出生在芬蘭這樣的國家。”但她指出,像她這樣情況的混血孩子並不少見,準確的說,她的膚色和眼睛的顏色和電視演員溫特沃斯•米勒(Wentworth Miller,《越獄》男主)很相似,他同樣有一個黑人父親和白人母親。

 
米帥也是黑白混血

最初,她和羅沒有來往。“當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我的媽媽就不存在,”帕麗斯回憶道。最終,當她意識到“一個男人不會生孩子”的事實時,她已經十歲了。她問普林斯,“我們也是有媽媽的,對吧?”所以她問了爸爸,爸爸回答,‘是的。’我繼續問,“她叫什麼名字?”他說,‘黛比’。我說‘好吧,我知道她的名字了。’爸爸去世後,她開始在網上搜索關於她母親的資訊,當她13歲的時候,母女團聚在了一起。

當她在猶他治療期間,帕麗斯決定再次向羅伸出雙手。“她需要一個母親,”曾經拒絕評論他和羅的私人關係的普林斯說。(帕麗斯的經紀人拒絕讓羅接受採訪,羅也沒有回復我們的採訪請求。)“我曾經有很多個母親,”帕麗斯反駁說,包括她的祖母和保姆們。“但是當我的媽媽真的走進我的生活時,那就不是一個簡單的母女問題了,更像是一種成年人之間的關係。”帕麗斯在羅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羅因乳腺癌最近剛結束一個療程的化療,“我們都是很倔強的人。”

帕麗斯不確定邁克爾怎麼看羅,但是她說羅是愛著爸爸的。她也知道邁克爾是愛著“貓王”女兒莉莎•瑪麗的,他們在她出生兩年前離了婚:“在《你不孤單》的音樂錄影帶中,我看到他注視著她的樣子,他完全慌神了。”她有愛地笑道。

 她的母親,黛比•羅,正在和乳腺癌作鬥爭。帕麗斯直到邁克爾去世後才與羅有了深交。


當帕麗斯•傑克遜只有九歲的時候,她就意識到這個世界大多數人並不像她一樣看待父親,“爸爸會在夜裡對著我哭,”她說。接受採訪時,是12月中旬,她坐在紐約的一家咖啡店的吧台,手裡拿著一個細小的勺子,她也開始流淚了。“想像一下,你的父親對你哭訴全世界因為他沒做過的事情而恨他。對我來說,他是唯一重要的。我的世界也充滿了痛苦,我開始討厭這個世界,因為他們對爸爸做的事情,我不明白,‘為什麼人們如此過分?’她停下,“抱歉,我有點情緒化了。”

帕麗斯和普林斯堅信他們的父親在多項孌童指控中是清白的,也堅信他們看到的是父親最真實的一面。再說,他們擅長說服別人,如果他們挨家挨戶地給世人說這些話,他們可以改變整個世界對邁克爾的看法。“只有我和我的哥哥弟弟有幸在睡前聽他給我們讀《閣樓上的光》(謝爾•希爾弗斯坦1981年創作的圖文童謠集)。”帕麗斯說。“沒有其他人能有機會感受他的父愛,如果他們有這個機會的話,他們對他的看法將會永遠、徹底地改變。”我溫和地跟她講,邁克爾在她睡覺前給她講的那些話,對於一個9歲大的女孩來說未免太過沉重了。“他從不糊弄我們。”她回答我。“你要盡力給兒女們最好的童年,同時也得為他們走進社會大染缸做準備。”

2005年邁克爾的孌童審判雖以無罪釋放告終,但亦足以讓他名譽掃地,也徹底改變了他的家庭生活。他決定永遠離開夢幻莊園。在往後的四年,他們一家幾口在世界各地流浪,在愛爾蘭的鄉村度過了一大段時光後,又輾轉到巴林島,再到拉斯維加斯。帕麗斯倒是毫不介意,周遊列國讓人興奮,而且有父親的地方,對她來說就是家。

時值2009年,邁克爾當時正在籌備盛大的回歸演出,計畫在倫敦O2體育館上演。“他當時總用這件事來讓我們高興。”帕麗斯回憶道。“他總說,‘太好了,我們要去倫敦住一年咯’這樣的話。我們都超級期待,我們在那兒都已經有一棟房子了,而我們馬上要住進去了。”但帕麗斯清晰記得,隨著排練的展開,邁克爾顯露出的“疲態”。“我會告訴他,‘我們小睡一會兒吧。’”她說。“因為他疲態盡顯。我們要上學,我說的學校是指我們家樓下的起居室。有時我們會看到天花板上在散落著塵埃,還會聽見跺腳聲,是他在樓上排練。”

帕麗斯一直對《就是這樣》演唱會的主辦方AEG現場演出公司深惡痛絕,她們家族在那起針對AEG的非正常死亡訴訟中敗訴了,陪審團接受了AEG的反駁,並且認為邁克爾應為自己的死負責。“AEG根本不把自己的藝人當回事,”她痛斥道。“他們把藝人榨幹,逼他們往死裡工作。”(一位AEG發言人否認了這個說法。)她描述了她最近看到賈斯汀•比伯在舞臺上的狀態,並替他感到“恐慌”。“他看起來很疲憊,一切都在走過場。然後我看了看我的門票,上面寫著AEG現場公司,然後我就回想起我父親當時筋疲力盡又無法入眠的狀態。”

帕麗斯也怪罪康拉德•莫里醫生。這個醫生被判過失殺人罪成立,他在傑克遜身上使用麻醉藥異丙酚導致傑克遜的依賴,並最終導致了死亡。她稱他為“那個醫生”,並強化了一下諷刺的語氣。但關於她父親的死,她有更黑暗的猜疑。“他留下過暗示,說有人要幹掉他。”她說:“有時候他甚至會說‘他們總有一天會殺了我的。’”(邁克爾的前妻、“貓王”的女兒麗莎•瑪麗•普雷斯利告訴知名主持人奧普拉•溫弗裡,她和邁克爾有過相似的對話,邁克爾向她傾訴了自己的恐懼,他認為有不明勢力人正為了搶走他持有的那一半的價值數億美元的索尼/ATV音樂版權曲庫而想要殺死他。)

帕麗斯確信他的父親是以某種方式被謀殺的。“絕對是謀殺,”她說,“因為這很明顯,所有線索都指向謀殺。就算聽起來很陰謀論很無稽之談,但真正的粉絲和家族裡的人都知道,那是個陷阱。真是混帳。”

但誰會希望邁克爾•傑克遜死掉呢?帕麗斯停頓了幾秒,或許是在想出一個確切的回答,但她只是說:“很多人。”帕麗斯希望為父親報仇,至少為他討回公道。“當然,”她說,眼神炯亮。“我當然想,但這是一盤大棋,我想下好這盤棋,現在我只可以說這麼多。”

在公眾場合,邁克爾會讓自己的孩子們戴上面具,這項保護措施,帕麗斯起初認為很蠢,但逐漸予以理解。所以,當這個勇敢的女孩在父親的追思會上主動站到麥克風前講話時,世人對她的印象尤為深刻。追思會在2009年7月7日舉行並進行了電視直播,她當時說:“自我出生以來,爸爸一直是你能想像到的最好的父親,而我只想說,我真的非常愛他。
  
帕麗斯在父親的追思會上說:“爸爸一直是你能想像到的最好的父親。”圖片:Kevork Djansezian/Getty

當時她只有11歲,但她已經知道她在做什麼。“我當時很清楚,在這之後肯定有很多難聽的話,”帕麗斯說:“肯定會有很多人質疑他,質疑他教育子女的方式。那是我第一次公開為他辯護,而且絕不會是最後一次。”對普林斯來說,在那一瞬間,他知道他的妹妹比他和弟弟都“更加有力量”。

在參觀完死亡博物館後的第二天,帕麗斯、邁克爾•史諾迪和她31歲的帥氣模特經紀人湯姆•漢密爾頓又去了威尼斯海灘。我們漫步到棧道上時,史諾迪回想起他剛搬到洛杉磯的時候,在街邊打桶鼓演出的日子。“也不算太糟,”他說:“我平均每天能賺上100美元。”

帕麗斯接了頭髮,接了一個馬尾。她戴著圓框的墨鏡,穿著綠色格子長恤衫搭配運動緊身褲,背著一個彩虹背包。她的心情比昨天更為灰沉。她並沒說太多的話,只是緊粘著史諾迪,後者今天穿著歌手威利•尼爾森(Willie Nelson)的無袖T恤。

  
帕麗斯和男友邁克爾、以及狗狗肯雅

我們往運河方向走去,邊上是一些超現代建築風格的房屋,帕麗斯不太喜歡。“太粗礦,太中產了,”她說:“沒有那種‘嘿!進來吃頓飯吧!’的感覺。”她看到一群鴨子遊過的時候,則顯得十分欣喜。“你好啊,朋友們!”她朝鴨子們喊:“過來跟我們玩吧!”那群鴨子之中有一對是情侶,在淺水中緊挨著身子前行。帕麗斯歎了一聲氣,並握緊了史諾迪的手。“目標,”她說:“#目標 。”

她已經打起精神來了,之後我們往回走到海灘邊上去看日落。帕麗斯和史諾迪坐在水泥護欄上,雙雙面向著橙粉色的天際線。這一刻十分平靜,直到一位穿著霓虹慢跑服和過膝長筒襪的中年婦女走過。她看著這對情侶,露出了微笑,然後按了一下手挽手類似迷你音響的東西,播了一首曖昧朦朧的情歌。帕麗斯笑著望向她的男友。隨著夕陽的餘輝消失在海上,他倆開始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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