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2007年六月中旬,傑克遜的孩子們完成了一年的學業並通過考試,他們準備過暑假了。然而傑克遜在拉斯維加斯度過的日子卻沒什麼實效,儘管只有短短六個月就要到25周年紀念日了,Thriller 25專輯的進展仍然緩慢。雖然做了很多努力,但關於專輯的宣傳仍然沒有頭緒。主辦人Jack Wishna 和開發人Steve Wynn——他們在去年十二月把傑克遜拉到拉斯維加斯,而現在他們宣佈歌手尚在猶豫不決因此很多問題無法達成一致。
4月份左右Raymone Bain安排傑克遜和Randy Phillips——AEG公司的CEO吃了一頓飯。AEG是Anschutz娛樂公司的分公司。Phillips想要和他商討在倫敦02體育場開一系列複出演唱會的事情,然而傑克遜並不感興趣。
在拉斯維加斯待了六個月後,邁克爾傑克遜不想再接近那些讓他不得不回國處理的財務和法律問題。所以他選擇了他一貫的做法:離開。
Bill:我們準備飛離拉斯維加斯的前一天晚上,傑克遜先生找我說:“Bill,我想讓你幫我聯繫一下飛行員。”
我說:“先生,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我只是想和他談談我們的飛行高度和可能遇到的天氣問題。”
這又是一件他令我感到很驚訝的事,什麼情況??他要討論飛行高度??但我還是給Raymone打電話要來了飛行員的號碼,我撥通電話交給傑克遜先生。我聽到他們談論了各種問題,比如我們飛行的高度,飛行時間等等,他的問題特別仔細專業就好像他自己就是個飛行員。不管他們討論了什麼,我想這讓傑克遜先生感到很舒服,畢竟我們第二天就要去機場了。離開的人裡有我,傑克遜先生,三個孩子,Grace和狗狗。孩子們已經放假了所以老師不再跟著。
Javon把我們送到麥卡倫國際機場,我們把所有的行李都搬下來。我們要坐的是一個小型私人飛機,其實我不愛坐飛機,但這飛機真是TMD太漂亮了。我們上了飛機系好安全帶準備起飛。發動機開始運轉了,但是突然——一切都停止了,不動了。機長用對講機說出現了一些技術問題他們正在檢查,45分鐘過去了,Prince跑到過道跟我說:“Bill, Daddy要和你說點事。”
我去傑克遜先生那裡,他說:“出什麼事了?我們怎麼還不飛?”
我回去詢問飛行員,他說有零件壞了,是保險絲之類的東西,他們正等著送來可以替換的零件。我告訴傑克遜先生後,他對此不太高興:“不“,他說:”跟他們說我要換一架飛機,我不想讓孩子們做這架,如果他們出事了我會失去一切。“於是我又回去和飛行員說客戶要換架飛機。他告訴我得明天才能換,傑克遜先生說:“那好吧,我們明天再走“。我給Javon打電話讓他接我們回去,所以我們在拉斯維加斯又待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早上我們來到機場,坐了另一架飛機,起飛了。這次一切都正常,小傢伙們在過道裡跑來跑去,看起來他們經常坐飛機。傑克遜先生坐在後面,聽著音樂睡覺,他的椅背放躺下來,翹著腳,終於放鬆了。
當我們在杜勒斯國際機場(位於華盛頓)著陸的時候,我隔著窗戶看到外面有五輛SUV停成一排。我們下飛機時,Raymone雇的保鏢團隊已經在等著我們了。我走過去先做了自我介紹,然後讓孩子們和Grace坐一輛車,再護送傑克遜先生坐進車裡。同時,那些保鏢也開始搬行李。
我們正準備開車時,我看見一個空姐在飛機上拼命的揮手大喊:“你們把狗忘了!!“我趕緊跑回去抱肯雅,可當我抱著它下來的時候,車都開了?!他們要直接開車把我丟在這兒?!
車隊大概開了25,30英尺然後突然刹車,傑克遜先生搖下窗戶說:“Bill,你在幹嘛呢?“
我隔著停機坪喊:“先生,我去抱小狗了!“
然後我趕緊跑過去鑽進一輛車,之後我一直在想,這是搞什麼啊?
我們坐了45分鐘左右的車從機場到達Goodstone Inn,一個由各種建築物組成的大莊園。有一個大房子是傑克遜先生和孩子們住的,周圍有幾個小房子是Grace,我還有其他保鏢住的。
我們在房子前下車的時候,Raymone和一隊人(都是傭人之類的)站在汽車道上,他們像迎賓列隊一樣站成一排,好像我們是皇室似的。我知道傑克遜先生不會喜歡這個,他不想要這麼大排場,也不信任陌生人。我朝他走過去,果然驗證了我的想法,他說:“Bill,這些人都是誰?Raymone在搞什麼?“
“我不知道,先生。“
“我不想這裡有這麼多人,讓他們走吧。“
我去和Raymone說:“老闆不想讓這些人在這裡。“
於是她過去說了,這些人都走了。傑克遜先生把我拉到一邊問我有沒有帶檢測儀,他讓我檢查一下有沒有攝像頭和竊聽器,他想把孩子們和他房間上的鎖都換掉。
我們剛剛到,所以很多傭人還在房間裡鋪床。我走進房子跟他們說:“所有人現在都離開房子。“我開始拿著儀器逐個房間的檢查,戴著耳機,我敢說那些人看我的表情就像:這人瘋了吧。
Raymone過來找我說:“Bill,你在幹嘛?“
我說:“我在檢查房子。“
她說:“啊,沒什麼好擔心的,這裡什麼也沒有。“
我說:“你要這麼跟傑克遜先生說嗎?“
她停頓了一分鐘,說:“好吧,檢查一下。“
整個過程花了一個小時,沒發現什麼異常。我把孩子們和傑克遜先生都在各自的房間裡安頓好,然後又把行李搬進來,我把傑克遜先生的個人物品拿到樓上他的房間裡,當我們倆第一次單獨在一起時,他對我說:“Bill,你看到剛才在機場發生了什麼嗎?我讓他們停車,但他們想甩了你。”
這件事已經困擾我一路了,儘管我一直告訴自己這只是個意外,但現在我開始明白他的偏執是從何而來了,我開始明白他世界裡的各種矛盾和仇視。還在拉斯維加斯的時候不管Raymone和Grey Cross之間發生什麼,我都只是個旁邊者,我只是做好自己的工作,僅此而已。但隨著我逐漸接近傑克遜先生,我就不得不置身其中了,每當處理關係到幾百萬的事務時,都有人試圖拉攏我為他們牟利。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被捲入他的偏執中了,但我越是琢磨這些事,就越難接受它們。傑克遜先生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但他總是說:“別擔心,別擔心,我會解決的。”不管這些意味著什麼。
把他安頓好後,我就去問其他保鏢我住在哪裡,他們告訴我他們的住處在傑克遜先生房子的旁邊,而我的則在更遠的地方。我很不樂意但也沒說什麼,畢竟我對目前的形勢還不瞭解。不管怎樣,現在已經接近半夜了,我回到自己的住處給Javon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今天發生的事。他也很煩惱,他還在房子外的拖車裡待著也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回去,一切都是那麼不確定。
突然,傑克遜先生給我打電話說要去看醫生——他的意思是現在就去。他說自從在拉斯維加斯的工作室摔了一跤後,手腕上的傷一直折磨著他,非常疼。但我不知道他摔到了,他從沒提過。我給Raymone打電話說傑克遜先生要看醫生,她說:“現在?”
我說:“對,現在。”
她說:“這個時間咱們不太可能找到醫生過來啊!”
於是我又跟傑克遜先生說了,他說:“我們為啥不直接去醫院呢?”
我當時就想,啊,他傷的挺嚴重的。Raymone讓她的人找到了離這裡最近的醫院,大概要開車45分鐘。傑克遜先生說:“好,我們走。”我們出發了,別的保鏢開車送我們過去。
我不想描述那醫院有多讓人毛骨悚然,安靜的可怕,那時正好是半夜,等候室裡也沒幾個人。我先進去找醫生,把他拉到一邊讓他知道是誰要來看病,他說沒問題。我讓傑克遜先生進來,他照了X光片,又跟醫生談了一會兒。醫生給他手腕戴了保護套又開了一些處方藥。我們在醫院大概待了一個半小時,第二天早上我讓人送我進城,按著處方買藥,然後
回去拿給傑克遜先生。
莊園很大,你只要走出門就能看到很多小鹿,奶牛和馬。不過Raymone的人顯然還不知道要給傑克遜先生留些空間,他們把車全都停在了他房子前面。那天早上,他和孩子們想出去散步看看風景,但每次他一出去,他們就下車跟著他。通常我會靠後站著,可他們不會。傑克遜先生給我打電話說:“Bill,我不想他們總把車停在我房子前面,讓他們停到街上去。”
我過去跟那些人說:“傑克遜先生認為你們沒必要離房子這麼近,他想讓你們把車開走。”
他們不理我,仍然待在房子前面。傑克遜先生又給我打電話:“Bill,我不是跟你說讓那些人別離房子太近嗎?”
我說:“先生,他們是Raymone的人,他們不聽我的。”
我能聽出來他生氣了,我也很煩那些人。我帶來了無線攝像頭和針孔照相機,通常我們和傑克遜先生住酒店的時候會用這些,把它們安在他房間外面以便監視走廊裡的情況;這回我趁他們沒注意把攝像頭隱蔽的安在傑克遜先生房子的前門上,這樣就能通過我的電腦看著他們了。
同時,Raymone又給我打電話說拉斯維加斯的房子租期快到了,她沒說我們回去後是否要換房子住,只是告訴我房子裡的東西要先打包存起來。我給Javon打電話,讓他去雇人把東西裝箱。本來我想讓Javon負責這事,但傑克遜先生找我說:“Bill,我需要你回拉斯維加斯和Javon一起,你們要確保我的東西都安全,然後你倆飛過來跟我回合。”
我對此很猶豫。我說:“咱們不瞭解那些保鏢,我不信任他們。”他們是Raymone的人。
他說:“Bill,我這輩子都在跟保鏢打交道,別擔心,我沒事。”
“您確定嗎?”
“我沒事,我讓你回去是因為需要你幫個忙。這很重要,我想讓你給我拿點東西回來。在我的臥室左邊有一個步入式衣帽間,裡面有個小門,打開它你能找到一個銀質小箱子,把這個給我拿來。”
我在那站了一會兒,很好奇,想著他是不是要告訴我裡面是什麼東西,他沒說。我不想探聽,但我得對這東西有個概念啊,我問他箱子在機場能否被檢查,他說:“哦,不,你得隨身帶著。”
第二天,我跟Raymone交接了一些事後飛回拉斯維加斯。
Javon:現在房子裡特別亂,好多衣服和廢品。牆上很多蠟筆畫,一看就知道是Blanket的傑作。傑克遜先生的房間裡堆滿了歌迷們的信件和書。到處都是半打開的箱子,就好像它們從來關不上。
其實並沒有什麼傢俱要拉走,因為來住的時候房子裡就有傢俱。但有很多私人物品,都是他購物時買的。圖書室裡的東西更麻煩,有這麼多該死的書。還有很多歌迷們送的禮物和卡片,全都裝箱了。我們找了10個人幹這些事,把錄音室裡的木地板拆下來;給孩子們的蹦床撒氣;拆掉房子裡的一些設備,這些都是他在Sharper Image買的,他特別喜歡這家店,他喜歡各種小發明,小玩意兒。
當我走進廚房的時候,我打開食品室發現了辣椒醬,好多好多。我往裡走看到了一架子一架子的辣椒醬!少說也得有幾百瓶,真的!有紅的有綠的,我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又想起我們每次去電影院忘記帶辣椒醬,我和Bill就會像小雞一樣到處跑去買。可他的食品室裡竟然有這麼多,那他為啥不自己帶著呢?
Bill:我記得Javon在房子的一頭兒叫我:“Bill !你絕對不敢相信這個!”
“怎麼了?”我說。
“你來廚房就知道了。”
我走進食品室,看到那麼多的辣椒醬,太令人震驚了。
一旦房屋租借公司發現傑克遜先生不再回這棟別墅,他們會很生氣。那天晚上我接到了Raymone的電話,她說我們必須要在第二天下午5點前將傑克遜先生的物品都運出房子,否則他就會被罰款5萬美金,還說如果我們不能按時完成她就告訴傑克遜先生損失都是我們造成的——好像這全是我們的錯。但我知道我們必須在明早趕回房子幹活。
Javon:拉斯維加斯有一個地方叫“All Storage(注:專門儲藏保管物品的地方)”,非常大。我們租用了最大的移動房屋,像小汽車那麼大。我們的拖車,賓利和勞斯萊斯也都存在裡面。這工程動用了好多人,花了整整兩天時間才完成,總共用了5個移動房屋,最後我們都筋疲力盡了。
Bill:那個銀色的小箱子我已經從衣櫃裡取出來了,很沉,我把它帶回家放在客廳的桌子上。一晚上我都在盯著它,神秘的小箱子,就像電影裡的一樣。我想打開看看,我特想知道裡面是什麼,但同時無論是啥都和我沒關係。可是我得拿著它過機場安檢,最終我決定打開看一下。
裡面有兩座奧斯卡金像獎。起初我以為只是普通的奧斯卡獎盃,我從沒這麼近的看過。但當我仔細觀察它時才發現獎盃上都刻著《飄》,其中一座是最佳影片獎。很明顯這兩座獎盃價值不菲,它們都是在拍賣會上被傑克遜先生于1999年花了150萬美元拍下,這還破了吉尼斯紀錄。
我盯著這兩個獎盃,心想:天哪!我的咖啡桌上現在放著價值幾百萬美元的東西。我那天都睡不著覺了,腦子裡一直在想他要這獎盃幹啥用?我能想到的唯一理由是用來抵債。因為他說到這個箱子時的方式,他說他需要它,需要用它以防萬一。他的財政有問題,而這些東西正好是硬資產。當你住在佛吉尼亞的一個農場莊園時要“飄“的奧斯卡獎盃做什麼用呢?我覺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Raymone應該負責安排我們飛回佛吉尼亞,但她的辦公室一直不回我電話。我得到的總是:“她不在,我一會讓她給你打電話。“但她再沒打過。兩天就這樣過去了,我給傑克遜先生打電話告訴他拉斯維加斯的事都辦妥了,然後我們又談了談Raymone雇的那些人。他聽起來很憂慮,他說:”每次我和孩子們出去,我都聽見他們給Raymone打電話向她報告我的行動,我不喜歡這個,你知道我不喜歡。“他感覺他們還給他拍照了,他說:”我不信任這些傢伙,你們什麼時候回來,你們已經坐上飛機了對吧?“
我說:”是的,先生。我正努力往回趕,但是Raymone不回我電話。“
他讓我給Greg Cross打電話,但我沒有。我只是不太喜歡傑克遜先生此時的語調,他極力催促我回去。我能聽出來他的焦急——他的孩子們正被一群他不信任的人包圍著。當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如果他說:“我需要這個。”,那我馬上去辦,但現在我自己都被卡住了,我根本沒辦法。這太讓人沮喪了,所以我做了個決定,我對Javon說:“知道嗎?我們只能這樣了,我們開車過去。”
Javon說:“呦,我和你一起。”
我們裝好東西上路了,我們都駕駛著SUV,每天開16,7個小時。不管開到什麼小鎮上就找個汽車旅館住,第二天5:30起床再開。我甚至沒告訴傑克遜先生我們是怎麼回來的,我只是說我已經在解決了。有一天我正在開車,接到了Raymone的電話,她一直道歉說:“哦,抱歉我沒給你回電話。我們正在處理一些財政上的事務,現在給你們安排行程。”
她開始跟我說航班的細節,她不知道我已經在路上了,我只是邊開車邊說:“好吧,Yeah, yeah, yeah,聽起來不錯。”
我受夠了:在機場時故意甩掉我;雇了那麼多她的人;在我們需要飛回去的時候耍我。我知道如果她發現我們這樣開著車回去,帶著傑克遜先生的車,那一定不會有好事。但我們不能再無動於衷了,我們就這麼回去。
毫無疑問,我們這樣做一部分是因為忠於傑克遜先生,這也是最主要的原因。但還有一部分是我們不想再被這麼對待了。保證這個男人和他孩子的安全是我們的責任,這是我們的職業,我們必須嚴肅認真。所以當Raymone總是試圖推開我們時,我感覺……不,我不會坐視不理的,當然這件事遠沒結束。
(第十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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